千落QAq

谁给我做贱虫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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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医】金丝雀



——依旧是复健找手感,平平淡淡的剧情(


——微原著向,怪鸟x(不怎么看得出来的)模范生








除却医学院的专业书籍,艾米丽·黛儿有时会带一两本本她喜欢的小说借予艾玛·伍兹。


在照例寻找、辨识林中草药过后,将往日她以言语和动作描述的那些瑰丽场景和精彩剧情真切地带到对方的眼前,鸟儿的生命里盈着亘古不变的葱郁森景,而她从中偏要横生一枝,将外界的烟火气引入其中,旋一抹亮丽的花颜。


怪鸟小姐对这些来自于森林外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只惜从诞生之初,她便从未离开过这片森林。即便冲艾米丽撒娇捧来了心心念念之物,可等到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却又皱起了秀气的眉头,独属于人类世界的字句混杂着精灵所攻克不下的、浓重的陌生感——能听懂人类的话,也不过归功于常来拜访的采药人和猎人,以及一些胆大的孩子们。于是她只得可怜巴巴地看向身旁医学院的高材生。


艾米丽也不恼,只是微微漾开了清浅的笑,戴着白手套的手先点着封面上的书名耐心地教她,而后翻开封面,第一页写着作者的寄语,下面是一行清秀的钢笔字——


“Emily Dale”


艾玛微微眯起了眼,随着艾米丽的话音,轻声念出了书籍主人的姓名。


“艾米丽不仅名字好听,字也很好看。”少女的笑眼弯得更大,如此做出了自己的评价。翡翠镶嵌其上成就了她的双目,此刻正盈着一弧白日的晨光,漂亮地微微闪动。干净的碧绿映着被夸奖者的面容,映出对方同样开心的笑颜。


一片绿叶坠落,触动层层蓝湖涟漪,如黛儿的嗓音般轻柔:“艾玛的也是。下次、下次我带来一支笔,试着写你的名字,就和我的并在一列。”


怪鸟的眼睛瞬间亮了,抑制不住的兴奋扬起声调:“那就说定了!”


她又往艾米丽那边挪了挪,将两人之间本就狭窄的缝隙彻底抹除。满满当当缀在裙上墨绿的羽毛贴着对方的格子裙。


叶隙割裂阳光铺落一片斑驳光点,轻飘飘地依着艾米丽的帽子,点亮帽檐之下的一格阴影。可伍兹偏要抬眼去描摹对方微微垂下的眼睫,和其下褪去了亮丽光泽的一汪湖水。表面如镜平静,投注在行行黑字上的目光专注。


艾玛弯了弯唇,正欲悄然覆上对方的手,谁知对方却忽然抬起了那只手,迫使她如被烫到一般反射性地将其收回。


艾米丽微微弯起手肘,衣袖往后缩了一截,便露出了腕表,时针已经在悄无声息间指向了一个令她有些讶异的数字——“已经到这个点了吗?”


艾玛顿了顿,脸上的笑弧彻底被敛去,轻声念道:“艾米丽……”


“不好意思啊,艾玛,我得走了。”艾米丽抱歉地微微皱眉,随即迅速地抚裙起身拍去衣物上沾染的尘土。“这几天舅舅他们常有亲朋好友的聚会,我得去帮忙,只有一点时间来找你……如果再忙些,可能时间又要缩短半段。”毕竟她也不可能舍弃复习的时间。


尾音收着一声轻叹。


沉默,艾玛几次来回开口想说什么却又闭合,双唇似微颤,而后几欲透明的莹蓝小鸟忽而凑到她脸侧,扇着翅膀似在同她小声耳语,于是伍兹又扬起了熟悉的笑容,“没关系的,艾米丽以自己的事为重就好!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这书——”


“没关系的,你先拿回去吧。来看我的时候再带来。”


“好。”


目视着对方远去的身影,怪鸟眼中的翠绿渐渐凝成更为浓重的色彩,宛如黑色的漩涡,底下涌动着更为汹涌的暗潮。


心跳声愈发剧烈,像要蹦出胸口、鼓破耳膜,艾玛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机械化地注视着已经成了黑点的背影,头部好似僵硬着转动不得,忽视紊乱的心绪和稍显粗重的呼吸,置在裙侧的手不知何时狰狞地揪住了那处的杂草不放,样子半死不活、尤为可怜。


“……你说得对。”


伍兹的嗓音里压着低沉,莹蓝小鸟又扑棱着翅膀飞得离她远了些。


“是我太心急了。毕竟艾米丽认识我也才两三日而已,况且我明明在这里待得也够久了。”她的手状似无意去抚那只红肿的脚,“……这样的想法,不该起的。要再耐心一点。”


大约是,太兴奋了吧。






正如黛儿所言,这几日她们相处的时间少了不少,甚至有时候艾米丽对着几分钟的休息时间只能无奈地遥看一眼城外的森林,遗憾地收回目光,打算下次再带上些新奇物件向对方赔罪。


虽然一开始入那林中,只是好奇想去寻找那些只在书籍里见过的草药,却不想误打误撞识了一个疑似精灵的朋友——艾玛·伍兹聪明可爱,待她亲切会撒娇,原只是好心带她一一去采这林中的草药,后来却在感情升温之下偏离了原本的主题。


而在亲友的聚会之上,她的笑容自是没有面对艾玛时的自然。


待艾米丽送走了最后一名亲戚时,卸下面上的笑意只觉得肌肉有些僵硬。


“辛苦你了艾米丽。”舅舅笑呵呵地走过来,臂弯里正安稳地抱着熟睡的女孩,“明明是我们和你父母说把你接过来好好照料的,没想到反要来麻烦你……你舅妈在准备下午茶,等会儿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艾米丽莞尔:“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再怎么说我要麻烦你们一个假期。”


黛儿夫妇常年忙于事业鲜少去过问艾米丽的生活,虽然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亲爱的女儿足够让他们放心。但也因此,放假之后她被热情的亲戚接到了他们的城市照顾,不过每过两个星期,父母都会给她寄信以表自己的思念。


“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晚上一起出去逛逛吧。后天有个画展,我已经买好票了,四个人的。”


艾米丽本下意识地想开口婉拒,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身影则令她一转念想:“我的确有些想买的东西。至于画展……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柔软可爱的布偶能博得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女生喜爱,就连常居于森林中的艾玛也不例外。


“谢谢你艾米丽!”她看起来很兴奋,眼里闪着光,对最新出品的布偶熊爱不释手,抱在怀里好一阵揉搓。


艾米丽见她这样开心,也忍不住被调动起愉悦的情绪:“你能喜欢就好。”


伍兹微微低着头,眼睫也微微垂着,半掩住眼瞳。她盯着怀里的布偶熊,指腹摩挲着手感极好的布料,声音顿时变得又轻又低:“艾米丽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东西能送回去。”她顿了顿,正当艾米丽欲开口道不必,怪鸟少女蓦地笑了起来,浸染了阳光的明媚,“不过这里,可以借艾米丽靠一下哦。”


伍兹指了指自己的肩,黛儿的眼里蕴了几分浅薄的疲倦。


模范生有些失笑。


而后艾玛感到肩头一沉,几缕散落的发丝拂过裸露的肌肤,引起些微痒意。等到对方彻底将重心转移到她身上的时候,亲密接触的感觉也真切地依了过来,如果再靠得近些,想必连呼吸都会拂在她锁骨上。


心头一热。


“谢谢你,艾玛。”


清澈的嗓音如流水,轻轻淌过听者心间,温柔稍缓地涤荡开一片洁净的心间世界,而中央剔透如镜,边侧弯着一弧月光,完整地映出了一个蓝白交织的身影,绣着暗绿的环境光——闪烁的灯悬在头顶摇摇欲坠,晃着残破的惨白钻痛了女孩的眼,脸侧贴着棕色的发,手上是温暖的躯体,背部传来温柔地拍抚。


对方似乎说了些什么,可声源近在咫尺却又遥远而模糊,音节发哑,只有尚还明晰的“丽莎”二字、掺杂着无奈的叹息融进冰冷之中,被传输入脑永驻于血管内部,如泛黄的书籍被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翻阅,熟悉又不甚清晰的画面让唯一读者有些恍惚。


伍兹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只是一句话罢了,但是不管那人说了些什么,都拥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让她心动不已。






“安吉尔生病了。”


艾米丽有些苦涩地笑笑,眉目低垂,眼下覆着淡淡的乌青:“她房间的垃圾桶里多了好些雪糕的包装。我和舅舅、舅妈忙活了一整夜,虽然安吉尔好转了一些,但原本说好去画展的计划也取消了。”


“过去一个星期了,我还是没有收到父母的信,可能他们太忙了吧。舅舅家里的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我也不愿去麻烦邻居……”


“……”察觉到了对方有些低落的情绪,伍兹默默收回那只无比眷恋地、抚摸着书页上和艾米丽的名字并列在一起的“Emma Woods”的手。


怪鸟小姐轻唤了声对方的名字,随即伸出双臂环绕上艾米丽的脖颈,从侧边紧密地拥抱住她。


肌肤贴着肌肤,女孩似无意间将距离拉到一个足够危险的程度,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对方的气息末尾恰好能扫到一点她圈住艾米丽脖颈的手,而伍兹的却在无意相比之下更显得放肆,系数喷洒在近在咫尺的侧脸。艾玛低垂着眸轻掠过她纤细脆弱的脖颈,眼底涌动过一阵晦暗。


明明被拥抱着,艾米丽身上却无端地泛冷,莫名得让她有些许心慌,只得下意识地微微转头去面对身侧那人,试图寻到些安心之感——同时艾玛也抬起了头,挽出漂亮的笑容,却让艾米丽骤然想起放学后,附近家的孩子埋葬的那朵向日葵。


“艾玛……”


“其实这样不也挺好吗。”伍兹开口,手上转而去牵艾米丽的手顺势十指相扣,一只带着其安放回自己的左胸前,去应和血肉之下那声声鼓鸣,另一只也就这相扣的姿态一并覆上了艾米丽的眼,在她本明亮的世界里拉下了帘。


女孩的声音散发着微笑的气息:“不管你何时来,我都在这里,艾米丽。”又佐以几缕似幽香般若有似无的诱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这样不好吗?艾米丽不喜欢吗?”


“安心睡吧,艾米丽,你要好好休息了。”


两只莹蓝色的小鸟一并抓着树上纤细的枝干站立,尖利的喙沾着一点冰冷的甜腻消融的痕迹。


“可不能像那位安吉尔妹妹一样,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




艾米丽觉得这几日愈发困倦了。


艾玛常喜欢抱着她,双臂亲昵圈着她的腰肢,比幼猫更能撒娇几倍,没有理由拒绝,艾米丽也便顺着对方的心意安然地倚靠在女孩身上,总比坚硬的树干要舒适许多。


她把帽子放在腿上,指尖圈着上面的一小块白色,半眯着眼,眼尾散着午后的慵懒倦怠,深海之上烫开一抹日光,而后被落下的温暖压下眼睫,裹挟着最后的一丝清醒坠入寂静的夜。


与此同时,枝叶间飞越过几只叽喳不停的小鸟往这边过来,还未近她们的身,便已被艾玛瞪了一眼识趣地闭上嘴。朝那几只衔着信件的同类相反的方向飞去,停在了艾玛身旁的树上。


像是笃定了艾米丽不会忽然醒来一般,伍兹松开了圈住艾米丽的手,大着胆子去接半空中那几张信,即便知晓其中内容和落款,还是下意识地去拆开那些属于怀中人的信件。


女孩面色平静地匆匆扫过行行字迹,唯看到关于“回家”的相关内容时目光凝了一下,随后缓慢、小心地撕成废纸,任那些碎片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往天际。一如她在这片森林里“诞生”之际,狠厉拔下了那毒蛇的利齿,黏了一手毒液和蛇牙冷光,将那些对她的血肉虎视眈眈的来犯者毫不留情地杀伐殆尽——如今不过是换了种温和的方式罢了。


艾玛神色淡漠地将视线转移回艾米丽身上,怀中人呼吸平稳,胸部随着其节奏起伏,而后那道眼神顿时软化成林中一汪春湖。


艾米丽……她近乎偏执地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动作轻柔地抚过黛儿耳边松散的发,内心的呼唤一声高过一声,终于点燃了匍匐在心底最深处的星点热度。热烈的感情经过几近百年被迫的冰封,被迫弯着身子撑起沉沉积雪以扭曲的姿态长成了一株诡异的花于唇边绽放。藤蔓蜿蜒而生,锁着一身尖刺以诡异的姿态铸造成坚不可摧的牢笼。


大小刚好填充怀抱的布偶熊被妥帖地放在树洞里保存着,绿叶是门帘,以几只莹蓝小鸟充当门神护佑。


她相信艾米丽会想起那段被迷雾笼罩的庄园时光,包括那段隐秘肮脏的历史——伍兹拢着艾米丽躯体的手看似轻松,实则蓄满了力量,绝对是牢笼中的一道最完美的禁锢。


她相信在这座森林里所有等待和代价都是值得的——


红肿的腿部似乎还镶嵌着石子刺入的疼痛,但艾玛知晓那不过是错觉,在很久之前便因为过度的乏累酸软而几欲失去知觉的部位又怎会再有痛觉不识趣地缠上它?精灵强健的身体足以抗下时光的磨损,却无法补救人类轻而易举地被思念决堤的精神城墙。


怪鸟曾踏遍了这座森林的每个角落,试图冲出去寻找天使掉落的羽毛、来过的迹象,而后在触及森林与城市的界限之际被脚腕上无形的锁链毫不留情地扯了回来,直至再不能奔跑跋涉。


好在她最终等到了自己的回报。


再善良的灵魂也会在漫长的时光里被几近疯魔的执念歪曲成奇怪的姿态,更何况她本就并非善类。


艾玛深深地盯着艾米丽平静的面容,再也按捺不住那来自遥远过去里被唤醒的悸动,合上满目的黑潮与甜蜜,似信徒般虔诚地低下头去,担心对方醒来会招致反感、小心翼翼地轻轻吻了她。




——艾米丽,她亲爱的艾米丽。


她们那么喜欢彼此,她又怎么会舍得离开自己呢?所以、即便她擅自断了她与那些人的联系和念想,艾米丽也不会怪她的吧?


——那是她费尽心思为唯一的一只金丝雀编织的囚笼。


伍兹悄悄将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一个无声的“嘘”。而且,城里的喧嚣,麻烦的人情世故,想必艾米丽也厌倦了吧。

如此,那便顺势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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